東西問丨短評:疫情下的春天:云生活不敵面對面?
(東西問)短評:疫情下的春天:云生活不敵面對面?
中新社北京3月20日電 題:疫情下的春天:云生活不敵面對面?
作者 徐雪瑩
當前,新冠疫情第四波流行高峰席卷全球,中國本土疫情防控局勢收緊。疫情下的第三個春分也已來臨。
春日的輪廓愈清晰,人們對線下交往的渴望似乎就越強烈?!拔仪反禾煲淮温眯小薄耙咔榻Y(jié)束就一起去旅游吧”,類似的追憶與憧憬在社交平臺層現(xiàn)。后疫情時代,人們對回歸“正?!鄙畹南蛲欠裾炞C了具身交往的不可替代?
所謂具身交往,即言語、表情、動作等實時可見的面對面交往。雖然疫情幾乎使線下活動上“云”成為常態(tài),但一提到出游這類具身交往實踐,多數(shù)人的反應仍是“回歸正?!?。換言之,這才是生活本來的模樣。
有人說,疫情偷走了這兩年,從2020年到2022年一晃而逝;也有人認為,疫情為社會按下“暫停鍵”,讓更多人體驗到“從前慢”??此泼艿谋硐蟊澈?,是疫情下的時間愈加碎片化了。
為阻斷病毒傳播,減少人員流動成為重要防疫舉措。線上辦公、直播帶貨、互聯(lián)網(wǎng)醫(yī)療等成為物理交互形式的替代手段。賽博空間蒸蒸日上,打造出虛實交融的交往場域。而新的交往互動方式不僅影響全球觀點互鑒,也重塑了社會系統(tǒng)。
當病毒中斷各地區(qū)之間的地理紐帶,數(shù)據(jù)讓世界重連。各地媒體匯成全球抗疫日志的數(shù)碼檔案,訊息從單個節(jié)點輻散四面八方。然而,依托各種技術及平臺的中介化交往,是打造了包羅全球的“想象的共同體”、理性探討的公共領域,還是加劇了世界范圍內(nèi)的觀點極化、言語攻訐?
虛擬空間雖為線下渠道滯塞提供了彌補,但無法解決植根于多重社會因素的東西方文化誤讀、偏見。傳播中身體的缺席,似乎注定折損情感的表達。說者掩蓋、聽者誤解時有發(fā)生。面對新冠疫情,各國本應加強合作,共同打造全球衛(wèi)生治理新秩序。但仍有個別國家將網(wǎng)絡空間作為意識形態(tài)斗爭新戰(zhàn)場,制造“信息疫情”,煽動民粹主義,加劇政治對立。
對社會系統(tǒng)而言,當虛擬平臺基礎設施化,便開始重塑社會系統(tǒng)運作方式,侵蝕個體的時間支配權(quán)。原因在于,將線下實體場景嫁接于虛擬的線上空間,勢必需要連接二者的紐帶,即時連接、實時定位等功能應運而生。然而其發(fā)揮效用時,也讓用戶裸露在數(shù)字監(jiān)控中,模糊工作與生活的界限。像外賣員群體一度為算法系統(tǒng)所困,從社會人窄化為系統(tǒng)人。
疫情環(huán)境下,現(xiàn)實-虛擬空間格局的轉(zhuǎn)變影響了個體對時間的感知。工作與生活相融,交往從面對面到云空間,體力與思維活動穿插……二十四小時被切割成碎片式的“點狀時間”。由此,時間的線性流動特征不再分明,呈現(xiàn)出時而加速、時而減緩、因人而異的液態(tài)特質(zhì)。
麥克盧漢提出媒介是人的延伸,但另一方面,人體也成為媒介的延伸,后疫情時代人們對“回歸”正常生活的向往正驗證了“身體”對于社會交往的必要。虛擬世界的社會關系、情感寄托終究是現(xiàn)實的映射。哲學家大衛(wèi)·查爾默斯接受《紐約時報》訪談時提及,虛擬世界是對現(xiàn)實世界的補充而非替代,至少短期內(nèi)如此。
當長期隔離于具身交往實踐,人們會懷念過去,也會企盼面對面的回歸。未來,元宇宙等虛擬空間或許是道路之一,但春日踏青、賞櫻的小徑何嘗不具熱鬧光景。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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