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熱映的大片《色·戒》的導演李安12月25日做客北京電影學院,與同學們進行學術(shù)交流活動。同時出席的還有著名導演田壯壯及電影學院院長張會軍。李安還獲得了“北京電影學院客座教授”榮譽稱號。 中新社發(fā) 墮天 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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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新書發(fā)布會的前一天,李安利用私人時間來到北京電影學院,給懷抱夢想的同學們進行了長達兩小時的講座,可能是面對學生比較放松,李安的講解更加耐心和平和。
華語電影不能僅靠幾個導演
要充實自己的文化,必須建立電影文化,我希望以后能建立起一個華語圈的電影語言和內(nèi)容,內(nèi)容不光是打打殺殺的,故事要有意思,類型片要做深化。
現(xiàn)在華語電影的市場機遇和挑戰(zhàn)并存,希望我們的華語電影,是與文化一起生長和成長的,而不是僅僅靠幾個導演、幾部大片就可以的。現(xiàn)在很多年輕人都在掙扎,他們需要時間,同學們要努力啊。
拍電影就是自我剖析
在拍攝電影時我會覺得比較孤獨,我和演員會有非常私密的關(guān)系,很多話都不太好和家人講,也沒法和剪輯師和制作人員講,這也是電影比較刺激的部分。拍電影的過程,是把自身的隱秘剖開,給大家看的過程。這個過程很爽,但也很痛苦,聽起來好像有點被虐狂的意思。但只有剖析得快要崩潰的時候,才能看到很迷人的東西、很美麗的東西,為了這東西所有的都是值得的。
做導演會碰到各種不同的演員,每個人都是個案必須因材施教,每個演員都是一座山爬過去都很難,他們不是泥土可以隨意捏,我是做他們的裁縫,整個電影要貼著他們的身體做衣服。我在拍戲時分析他的毛病,給他不同的動機,看他們的反應,找到最好的感覺。
喜歡安全感的人,不要來做電影,電影是需要瘋狂、興奮和沖動的。拍電影,就是在過自己的人生,承受壓力是非常必要的能力。另外,我想說“術(shù)”是小事,道是更重要的。這個道,不是說大道理,而是天地、人生的道,你感應到了什么?觀眾買票進來看電影,你要他們感受到什么?眼光要放大,要有勇氣挖掘自己的心靈。要有勇氣面對自己,解剖自己。除了勤奮和天賦,還有一個就是運氣,我有自己的老婆和家人支持,運氣算不錯的了。
在東西方穿梭,讓我進步很大
美國工作方式非常成熟,尤其在洛杉磯,假如你需要一個史前的蜥蜴,道具說不定1個小時就幫你找來了。《綠巨人》里副導演和直升機駕駛員是互為一體的,他在空中調(diào)度幾個直升機,五六次拍攝互相都不撞到,而且他還懂攝影和布光,如果所有副導演跟他那樣多好,簡直絕了。
香港人擅長在小空間拍武打片,但又不像丹麥那種手持攝影機拍攝,他們的即興式拍攝已經(jīng)做到極致。我最不好的拍攝經(jīng)驗是在臺灣,那次士氣非常低落,因為工業(yè)一直在往下掉,臺灣很多好的電影工作人員去拍廣告片了。大陸這邊的電影工作人員進步很大,華語電影最好的制作地點還是在大陸。
能在東西方穿梭,讓我有很大的長進。就像地球是圓的你要到太空才能看到。到了美國回頭看中國,發(fā)現(xiàn)很多事情比較清晰。外國觀眾對中國電影的了解要透過想象,在拍片說服外國觀眾的同時也發(fā)揮了我的想象和邏輯思維,和外國人合作拍片讓我對自己的文化有了更深的了解。如果老舍不是英文好,中文寫作不會那么好,英語文化上的用詞、邏輯、心理學、社會學方面對他都會有幫助。相反中國的眼光拍美國片,會帶來比較客觀準確的東西。
我放棄了動畫片計劃
我有嘗試過拍動畫片。拍一部動畫片至少要四年,我曾經(jīng)想過一部反映傳統(tǒng)文化的動畫片,但看到一些設計后,心里涼了半截。因為,我們的設計還遠遠跟不上西方,無法做出令人滿意的作品。
我以前看到的設計有兩個很嚴重的問題。其一,由于美國動畫片代工都在臺灣,所以畫師很習慣美國那一套東西,我們做出的動畫設計迪斯尼味太濃;其二,設計的形象比較幼稚,無法讓人產(chǎn)生共鳴。我當時看到造型不成熟,就放棄了計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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