藝人最大的毛病,莫過于自我膨脹。在人們對黎明的表演詬病不已的時候,似乎差強人意的孫紅雷,就成了電影《梅蘭芳》中最出彩的人物。于是乎,這位“正處于事業(yè)的上升期”的中年一哥,就飄飄然起來了,自稱要在胡玫即將導演的史詩電影《孔子》中扮演孔圣人一角了。真是不怕做不到,就怕想不到。孫紅雷這次想得就很大膽啊。
見多了影視劇導演、制片人選演員的過程,一個角色用誰演不用誰演,導演和制片人的專業(yè)標準,其實跟咱普通觀眾心目中的標準是差不多的,那就是,外形大體須有,精神氣質相當,還有一條就是好用、會演戲。那么這三條之中,孫紅雷占了幾條呢?只有最后一條。而前兩條,他是比不了國內許多一線男演員的,尤其是第二條,更是離他最遠。
孔子長什么樣?誰都沒見過,前幾年校園張掛孔子像的時候,許多專家學者論證過,總的印象不外史料的記載,那就是身長,腦袋大,具儒雅的仁者之風。那么孫紅雷呢?身倒是長了,但腦袋不大,眼更小。乍一看上去,感覺是像一介赳赳武夫的多,像一個學問家的少。
孫紅雷究竟會有多大的可塑性咱不知道,我們目前對他的了解,還限于其塑造的角色。他的大銀幕處女作是張藝謀導演的《我的父親母親》中的“我”,戲份所限,那幾乎是一個沒有多少色彩的中庸角色。到《周漁的火車》里的獸醫(yī)張強就好些了,基本是個有大塊頭又有“性商”的年輕人,與梁家輝扮演的詩人正好形成對比。在徐克的《七劍下天山》里,孫紅雷飾演的風火連城,真是匪氣十足,賺足了關注度。
總的說來,孫紅雷善于塑造的,多是那種勇大于謀、善于用拳頭說話的角色——當然他塑造的人物都不缺乏那種狡黠。他怎么就敢問津孔子一角了呢?就是因為這個戲癡邱如白。那么,他真的把邱如白演得恰如其分了嗎?未必。
作為一個文人,齊如山是長期被大陸人所忽略的——也許因為他后來去了臺灣。齊如山生于1875年,從小上過舊學,后來進了同文館,就是清政府培養(yǎng)翻譯人才的學校。后來,他沒有做過官,也沒有真正當過翻譯,原因是他父親作為清廷的官,深為清朝統(tǒng)治者的腐敗無能而失望,也深為洋人欺負中國人而痛恨,于是告訴他,一,不準做清廷的官,二,不準做翻譯,幫助外國人欺負中國人。后來,他做了很長時間的生意,居然賺了很多錢。在協(xié)助其兄長在法國開豆腐工廠的時候,他接觸到外國戲劇;仡^想想自己祖國的京劇,覺得太模式化,覺得需要改良。于是,我們在影片中,看到了最初那一段,邱如白否定京劇的情形。但是后來,當齊如山真正研究起京劇來,他才發(fā)現京劇的美,才認識到那種模式化的東西的可貴。他走訪了無數京劇名伶,打聽過無數京劇行當里的人,總結出一句話,那就是,京劇 “無聲不歌,無動不舞”。他為梅蘭芳創(chuàng)作了《黛玉葬花》《嫦娥奔月》《千金一笑》《廉錦楓》《生死恨》《俊襲人》《鳳還巢》等二十余出戲。梅蘭芳出訪日本和美國,都是齊如山參與策劃和協(xié)助的。齊如山還出版過《中國劇之組織》《京劇之變遷》《國劇身段譜》等諸多京劇理論著作,是我國最早研究京劇理論的人。
齊如山的家庭還跟辛亥革命有關系,革命黨人在北平刺殺良弼,其炸彈就放在他家里。作為文人,他還對紅學、民俗學有很多研究。在臺灣,他在沒有資料的情況下,依然寫了許多相關方面的書。
影片上映后,許多人說孫紅雷演得好,是因為他演得夸張、過火,甚至搶了主角的戲。豈不知這正是表演的大忌,既偏離了自己的角色,又搶了主角的風頭,怎么能算是成功的表演呢?
這樣一個演員,又怎么能與孔子聯系在一起呢?孫紅雷稱:“如果我自己去演孔子的話,首先我就會讓他落地生根,把他從神壇上請下來!卑芽鬃诱埾律駢倘粦,但總不至于把他往匪氣那一面演吧?即使有點像邱如白都不應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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