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新網2月8日電 據(jù)歐浪網報道,兩年前,25歲的阿明是通過朋友的前工友阿建介紹,被阿建餐館的老板以其它的方式申請到了西班牙。到達西班牙后,在阿明交待了相應的費用之后,餐館老板明確告訴阿明他這里不需要工人,讓阿明另謀高就,但每個月必須按時交五百多歐元的保險,三個月一付,如果中間有所間斷,就直接把他的居留廢掉。為了這張來之不易的居留,阿明只得咬牙答應下來。
原以為阿建還可以照顧一下自己,沒想到等阿明出來后,阿建這時候辭工去了外省開店,之后就因為種種原因聯(lián)系不上,而阿明的朋友也因為回國,幫不了阿明什么,在西班牙舉目無親的阿明根本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,只得走一步看一步。為了不被警察抓到當黑工,阿明只得冥思苦想在當?shù)卣乙环輰诘墓ぷ。由于所在的城市不怎么大,但為了能夠保住居留,初來乍到的阿明只得降低要求去做了沒有多少技術含量的洗碗工,打算慢慢從基礎學起。
那個時候,西班牙雖有經濟危機的跡象,但還不是十分嚴重,盡管沒有技術,但阿明找工也還不難。
就這樣,阿明就在當?shù)匕差D下來了,日復一日地重復著自己的生活。幾個月后,從中國出來的朋友在還沒工作之前,就直接來到了阿明的城市玩了幾天。聽了阿明的經歷之后,朋友陪同阿明去打了一張保險單,這時阿明才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餐館的老板收的是全保的錢,給自己上的卻是半保,每個月所保的金額僅僅才兩百多塊錢。
看到餐館老板如此黑心,阿明和朋友不由地火從心生,當天怒氣沖沖地去找餐館的老板。老板得知來意之后,給了兩條路讓阿明選擇:要么直接把他的保險停掉,讓他的居留廢掉;要么阿明每個月交六百多塊錢,他把阿明的保險由原先的4個小時換成8個小時?吹阶约旱木恿赳R上就要功虧一簣,阿明只得忍氣吞聲地接受了這種不平等的條約,答應每個月給老板六百多歐元,無論如何也要幫自己上全保,畢竟自己是一年的臨時居留,萬一因為保險不夠換不出兩年的,之前的一大筆錢就泡湯了。
沒想到,這樣的全保,一保就保了一年半,等到阿明拿到第一張兩年居留的時候,身上幾乎囊空如洗。為了“養(yǎng)”這張來之不易的居留,出國花了16萬人民幣不說,還要耗上了一年半的青春為這張珍貴的居留“續(xù)命”。
拿到兩年的居留后,阿明的第一反應就是離開那個壓榨了自己將近兩年血汗錢的“魔鬼餐館”,而此時的阿明也由剛開始的洗碗升到了二廚。然而此時隨著經濟危機的加劇,新的餐館也開始奉行“開源節(jié)流”,回掉了大廚和一個跑堂,由老板和其未成年的女兒來接替。
自從阿明的老板做了大廚之后,可憐的阿明沒好日子過了。除了炒菜和炒飯,廚房里其它的事情其本上都由阿明這個唯一的工人“包攬”下來,再加上老板脾氣又不好,阿明根本馬虎不得,只要一停下來,老板總認為他在偷懶,設法找點事情讓他去做,幾乎不能讓他喘息片刻,吃的飯菜比以前更差了,不是啃雞骨就是吃雞蛋,而且天天吃來吃去就那幾樣,工作量比以前增加了一倍增,而工資卻還是“原地踏步”。就這樣,不堪重負的生活終于迫使阿明回掉了自己的工作,想重新學點新的東西為自己的前途考慮。
之后,阿明便跳槽另一個城市的一家餐館做酒吧,兩個月后,熟練了酒吧的阿明慢慢發(fā)展到兼做了跑堂,除了洗洗杯子以外還要做出菜的事情。
正當阿明為自己有新的開始驚喜的時候,沒想到新的麻煩卻找上他了。由于阿明經常需要在吧臺和餐廳之間來回走去,收杯子、洗杯子,忙得不亦樂乎。餐館的地又相當滑,一次在送菜中竟不慎摔倒了,手中的玻璃杯也一并摔碎,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當場就扎得阿明雙手鮮血淋漓。
阿明的手受傷之后,老板只得叫了一個伙計陪同阿明去看急診,經過了醫(yī)生的診治之后,阿明的手指和手掌總共七零八碎地縫了十幾針。
休息了一兩天,由于餐館的生意很忙,顧不過來,阿明在老板的催促之下,只得重新回到了餐館里幫忙,除了不用洗杯沾水外,其它像拖地、擦盤子,阿明都照做不誤。由于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,阿明的雙手紅腫得像饅頭一樣,不但流血,還流膿,十指連心,那種錐心的痛,讓阿明痛不欲生,恨不得剁掉自己的雙手,但面對著那些上門用餐的食客,阿明還是咽下眼淚裝出微笑。
沒曾想,僅僅過了一個星期,餐館的老板竟然嫌阿明動作太慢趁機開口回掉了阿明的工作。沒有語言,沒有朋友,沒有勞動仲裁機構的幫忙,因工受傷的阿明只得眼睜睜地丟失了這份工作。
丟掉工作之后,阿明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,去其它地方邊養(yǎng)傷邊找工作,但這一次,讓阿明失望的是,浪費了幾百歐元的電話費非但沒有找到工作,對方經常動不動冒出一句“XX人(地方)不要”,直接把阿明給回絕了。看到經濟如此萎靡不振,失業(yè)率又如此高,一些老板還對自己老家出來的人有偏見,阿明也氣上心頭,干脆短期內先不找工作了,打算做點小本生意,攢點錢后,再借點錢來,和朋友合伙開店,反正自己手里拿的到第一個兩年居留,過去曾全保了半年,就算停工半年,也不需要再為補足保險而心慌。
為了維持生計,也為日后的“大展拳腳”做準備,此時的阿明想到了賣散。從首飾到小百貨,阿明的進貨也一應俱全。由于沒有賣散經驗,剛賣的第二天,阿明就遇到了搶劫,除了損失身上的錢財和手里的貨物,被踢了兩腳的,阿明總算撿回了一條小命。
盡管出師不利,但仍然打擊不了阿明賣散的信心。然而,生活卻沒有因此而眷顧可憐的阿明。
幾天后,大包小包的阿明又出現(xiàn)在城市的街頭,到處兜售自己批發(fā)過來的小商品。然而,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這次,阿明遇到的不是兇悍的劫匪,而是巡邏的警察,警察不僅沒收了阿明的貨,并把他塞上了現(xiàn)場巡邏的警車。
十幾分鐘之后,阿明連人帶貨一起進了警察局,警察要求阿明出示合法證件,由于阿明當時沒有帶居留和護照,只告訴警察自己的居留號碼,為了證實阿明的身份,警察還在電腦里核實、比對了阿明的身份。半個小時之后,在確認無誤的情況之下,警察交給阿明一張數(shù)百歐元的罰單,要求阿明次日去相關部門交罰款,隨后便釋放了阿明。
次日一早,阿明打了個的士去了指定的地點,交了相應的罰款之后就回來了。
自從有了這兩次“出生入死”的可怕經歷,血本無歸的阿明也不敢冒然去賣散了,加上家里小商品的庫存也不多了,阿明也漸漸地死了那條賣散做小本買賣的心。
找不到工作,又沒有收入,那雙曾經被玻璃割傷的手,至今連伸展或者提下重物都會有傷筋痛骨的疼痛。沒有親人,沒有朋友,在異國他鄉(xiāng),一連串吃苦、受傷、碰壁的經歷,讓心灰意冷的阿明連回國尋死的心都有了,雖然有居留的他在西班牙的時間不長,但這些血淚斑斑的經歷足以令阿明沒齒難忘……
截止記者發(fā)稿之前,記者接到了阿明的電話,意外得知原本打算回國的他終于在好心人的幫助下,已經找到了一份理想的工作,和工友相處得也非常愉快融洽,精神也越發(fā)樂觀與開朗。在歷經了種種生活的種種磨難之后,阿明在電話中也略顯沉穩(wěn)和淡定,正如阿明所說的“天無絕人之路”。衷心地祝福阿明,也祝福那些和阿明一樣被生活逼到了角落的旅西同胞,在經濟蕭條的今天,一定要充滿希望地生活,堅強地面對人生的困難,要知道,即便生活跌到了谷底,也總有回彈的時候,人生也不會因為逆境而結束。(西希。文中人物均為化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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