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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見刊之日,正是施明德在臺發(fā)動“天下圍攻”的前夕。從九九靜坐、九一五“百萬人圍城”至今,許多人一直存在著這樣的問題:施明德的倒扁行動會不會成功?
也會,也不會。
先說“不會”。從施明德發(fā)動倒扁之初,陳水扁就明說不會下臺。所以,即使“天下圍攻”真的達到二百萬人眾,陳水扁依然可視若無睹,聽若未聞,不下臺就是不下臺。此不僅是意志力的對決,輸不起,也因為現(xiàn)實中扁退一步即無死所,只要“總統(tǒng)”大位一失,全軍覆沒,不但個人尊嚴蕩盡,而且歷史評價將是臺灣第一個被人民力量趕下臺的領(lǐng)導者,也是政黨輪替后民進黨的敗家子;甚至陳水扁及扁嫂還有可能吃牢飯,或出亡永世不能返臺。
所以,扁非要竭力抵抗不可。包括不負責任地拋出“急獨”議題、不惜社會分裂地動員,讓人民對抗,以拉抬聲勢,扭轉(zhuǎn)頹局。尤其,百萬群眾展現(xiàn)直接民意之后,已沒有退場機制,民意拒斥政客暗盤,而只有下臺不下臺的選擇,和扁、施誰倒下的結(jié)果,敗者輸光。因此,扁非要牢牢抓住民進黨護盤,只要黨內(nèi)相挺,雖施明德亦不足懼。
次說“會”。施明德即使直接倒不了扁,卻是當前帶動政情變化的主軸,催生新形勢,足以使過去一切不可能發(fā)生的事情成為可能。有了紅衫軍之后,陳水扁的鐵桶江山也會松箍散架。紅衫軍的“先拆外墻,再攻內(nèi)城”,更讓挺扁“立委”魂飛魄散。不消至明年底改選“立委”,不須俟今年底北高市長選情沖擊,挺扁“立委”先就要面臨罷免挑戰(zhàn)。民意沸騰,當者披靡,綠“委”如王世堅、林國慶、王幸男之流,如果選區(qū)支持者流失,恐怕從此政壇再無立足之地。紅衫軍主動進取的策略,使綠營居于守勢,讓“鐵桿挺扁者”首當其沖,奪其志、抄其巢,紅衫軍豈會不牽動變化?因此,二次罷免案綠“委”能否仍全不進場投票表態(tài),投票能否維持全數(shù)挺扁,情勢均已與前不同。
進一步,民進黨三大天王未參加九一六挺扁集會,便是鐵桶松動征兆;接著蘇貞昌倡議政黨協(xié)商,安排與馬英九會面,更是對“倒蘇保扁”的反戈一擊,陳水扁、游錫堃曉得厲害、立即歇手。蘇貞昌雖希望維持一個團結(jié)的民進黨,以供2008年“大選”驅(qū)馳,但是絕不樂見民進黨是一個殘破、敗仗的部隊。如何讓民進黨解套,與扁切割,不止綠“委”,連天王級的頭頭們也在盤算。這種情勢,亦是紅衫軍激沖出來的變化。
可以說,只要陳水扁不退,紅衫軍雖不能長驅(qū)直入破城、拔帥旗,但是,紅衫軍卻力足圍城,鑿墻角、挖地道、斷糧援和實施心戰(zhàn),讓守城者知道大勢已去,繳械、綁首領(lǐng)以保城池。
且從大勢的角度分析。從泰勞抗暴、高捷案起,“總統(tǒng)府”副秘書長陳哲男收押、馬永成解職、扁嫂SOGO禮券案以至陳水扁“國務(wù)機要費”案,乃是一由外圍而核心的發(fā)展,火勢延燒愈烈。在民進黨,從全黨挺扁演至菁英思變、天王離心;在反對黨,一次罷免繼以二次,彈劾“總統(tǒng)”仍扣牌待發(fā),而“倒閣”正當性、可行性愈來愈高;在民情,紅盛綠衰、紅優(yōu)綠劣,主流民意舍棄了民進黨,選情壞至谷底;在美國,華府對扁的背書也因紅潮而進入停聽看……,紅衫軍從一成軍就開始扮演形勢的推移者,不斷促動民情,帶起另一波情勢漲升。比如,民意期待檢調(diào)放手查弊,紅衫軍的力量催動陳瑞仁檢察官辦案,其結(jié)果便有可能成為壓死扁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這種情勢的相激相蕩,可以用海濱戲潮作一理解。當漲潮時,水中雖想立足于定點亦不能,必被大浪推移離位而至淺灘;海潮雖也會遇到撲岸回涌的逆流而抵銷其勢道,但是繼一波稍平之后,蓄積能量,必定是更大的波濤擊來。施明德率領(lǐng)的“新公民運動”,乃如波波相涌,陳水扁和民進黨絕無能力固守其位,雖然發(fā)動九一六、九三○逆流,終亦不濟事,執(zhí)政的巨鯨必定會被主流民情巨潮卷至淺灘。(摘自美國世界日報•世界周刊10月8日一期文章;作者:劉天)